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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可卿身患何病

來源:新能源網(wǎng)
時間:2024-08-17 15:07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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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可卿身患何病熱心網(wǎng)友:秦可卿之死 作者:劉心武 沒有月光,沒有星光,寧國府里的天香樓,被墨汁般的黑夜浸泡著,刮起了風(fēng),天香樓外的大槐樹搖動著只剩殘葉的枝條,把夜的黑波攪動得如同大

熱心網(wǎng)友:秦可卿之死 作者:劉心武 沒有月光,沒有星光,寧國府里的天香樓,被墨汁般的黑夜浸泡著,刮起了風(fēng),天香樓外的大槐樹搖動著只剩殘葉的枝條,把夜的黑波攪動得如同大海中的濁浪,天香樓便更像是一只遭遇海難的大船,任由命運(yùn)將其無情地顛簸。 賈珍摒絕了所有仆人,一個人迤迤邐邐地朝天香樓而去。 從便門進(jìn)入會芳園,風(fēng)把殘菊的衰香送至他的鼻孔,使本已心亂如麻的他,更有萬箭穿心的難忍之痛。 這位世襲三品威烈將軍,在賈氏一族中,是自視最高的:不僅因?yàn)樗情L房的嫡傳,不像榮國府的那位叔叔賈政其實(shí)是過繼而來,更不像跟榮國府東邊另院別住的那位賈赦——他雖是賈政的親哥哥,可那地位何其尷尬;他賈珍確稱得上是一表人才,賈政何其迂腐,賈赦何其猥瑣,他呢,風(fēng)流倜儻,瀟灑自如,而且,文雖不敢夸口,武卻騎射俱帥,賈氏的榮華富貴,他享之泰然,賈氏的進(jìn)一步飛騰,他本胸有成竹……但在這個深秋的夜晚,仁立在會芳園的花徑上,賈珍卻黯然心悸。 他不由得回想起頭年初秋,那些交織著巨大希望和不祥之兆的日子。 ……那是絕對的秘密:他的兒媳婦秦可卿,明面上,算是營繕郎秦業(yè)的抱養(yǎng)女,其實(shí),她那血脈,只差一步,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宣諭出來,令天下大吃一驚,而賈氏,特別是寧國府,又尤其是在父親知難而退后毅然挑起重任的他,自然功不可沒,那時候會得到怎樣的褒賞啊!他將一一跪述,是如何瞞過了宗人府的嚴(yán)密查點(diǎn)注冊,如何買通了養(yǎng)生堂,如何找到了恰恰年近五十還無子女的秦業(yè),又如何挖空心思,設(shè)計(jì)出讓秦業(yè)去養(yǎng)生堂抱出一個男嬰時,“捎帶腳”地又抱出了可卿的萬全之計(jì)——倘單抱出一個女嬰,必遭懷疑——而為了使可卿從小受到應(yīng)有的貴族教養(yǎng),他在老祖宗的進(jìn)一步指示下,又費(fèi)盡心機(jī),從小把可卿以童養(yǎng)媳的名義收進(jìn)府里,調(diào)理成如今這樣的一個地道的國色天香……兒子賈蓉滿了十五歲,老祖宗指示為他和可卿圓房,大面上也只好如此,但老祖宗只管一旁說什么“可兒是我重孫媳婦中第一個得意之人”,她和榮國府的那一群其實(shí)是坐享其成,直把腦袋別在褲腰上,甘冒風(fēng)險的,還不是我賈珍一人嗎?…… ……養(yǎng)兵千日,用兵一時;養(yǎng)可卿何止千日,而那激動人心的一時,眼看近了、近了,卻又突然延宕,還不僅是延宕,到頭年中秋過后,情勢竟惡化起來! ……記得那日從外面回來,本想即刻把要緊的消息告訴媳婦尤氏,偏有個外三路的金寡婦璜大奶奶坐在那里閑磨牙,煩不煩人!好容易那不知趣的娘兒們搖搖晃晃地走人了,這才把在馮紫英家見到張友士的事告訴了尤氏。張友士是可卿父親從江南派來聯(lián)絡(luò)的,事關(guān)絕密,所以公開的身份,算是馮紫英幼時從學(xué)的先生,因上京為兒子捐官,暫住馮家,張友士到來之前,自己已得模糊消息:將有以太醫(yī)身份出現(xiàn)的人物,來和可卿聯(lián)絡(luò),可卿根據(jù)秘傳下來的聯(lián)絡(luò)暗號,在接受一個又一個太醫(yī)診視時,總是不厭其煩地?fù)Q上一件繡有黃花、白柳、紅葉的衣裳,頭插一支有黃鶯叼蟬造型的八寶銀簪,這暗號除了他賈珍和可卿知道,連尤氏亦不清楚,所以尤氏當(dāng)著丫頭們說可卿讓太醫(yī)們?nèi)膫€人一日輪流著四五遍來看脈,并且一日換四五遍衣裳、坐起來見大夫時,他便忙用話抹了過去——因?yàn)槭玛P(guān)絕密,“鸚鵡前頭不敢言”,即使盡為忠仆,也萬不能讓他們知道一二?。 [了半天,那些太醫(yī)中并無一個可卿所等之人,他們對那衣裳銀簪熟視無睹、麻木不仁…… ……張友士來為可卿“看病”了,他開出了那含有驚心動魄的暗語的藥方“益氣養(yǎng)榮補(bǔ)脾和肝湯”,并且爽性對賈蓉也挑明:“……依小弟看來,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??偸沁^了春分,就可望痊愈了?!笨汕涓赣H的殊死搏擊,那明顯是兇多吉少??! ……但日子也還是只能照常地過,只可憐可卿她懨懨地一個人飽受煎熬;那日父親的壽辰,天香樓竟依然是鑼鼓喧天,太太們點(diǎn)的戲碼,像“雙官浩”什么的,倒還吉利,誰知鳳姐兒怎么神使鬼差地點(diǎn)了一出“還魂”,一出“彈詞”,“還魂”算是祈盼可卿他們家不僅起死回生,而且否極泰來吧,可“彈詞”演的卻是喪乩后的哀音,你說這是什么兆頭,虧得我早領(lǐng)著一伙爺們帶著打十番的到凝曦軒吃酒去了,沒聽那喪音! ……算起來,鳳姐幾倒是我們榮寧兩府里的一個巾幗英雄,可卿的秘事,連賈璉也混沌無知,鳳姐兒后來卻門兒清,這一來是老祖宗讓我給她交底,二來偏那可卿跟她好得令人生妒;最后鳳姐連那秘傳下來的《園中秋景令》都能倒背如流了…… ……熬過了一冬,到了春分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等那雌雄分明的時刻,居然更趨混沌……正以為無妨高樂、以逸待勞之時,卻不想今日忽然月黑天高、風(fēng)急鶴唳! 賈珍不知不覺中已經(jīng)又移步向前,他本能地背誦著那首《園中秋景令》: 黃花滿地,白柳橫坡,小橋通若耶之溪,曲徑接天臺之路…… 他心想,可卿確是來自“若耶”溪的“西施”,而他不消說便是“范蠡”,但那“復(fù)越”之期,為何遲遲不臨?那“天臺”之路,如今更不僅無從接上,不僅從此斷絕,而且殺機(jī)四伏,前途兇險,這可如何是好!但一種心理慣性使然,他邊走邊繼續(xù)默誦下去: 石中清流激湍,籬落飄香;樹頭紅葉翩翻,疏林如畫…… 他心頭感嘆:是呀,是“籬落飄香”?。≡瓉韺汕涞呐d趣,實(shí)在只不過是一次豪氣沖天的賭博,沒想到這女子長大成人,確是出落得國色天香!為她蓋一座華美無比的夭香樓,也就不僅是下賭注,而是心甘情愿的事了!……為什么這小令里沒有“天香云外飄”的句子哩?他真想添進(jìn)去!……不由得又往下背: 西風(fēng)怎緊,初罷鶯啼;暖日當(dāng)暄,又添蜇語。遙望東南,建幾處依山之榭;縱觀西北,結(jié)三間臨水之軒。笠簧盈耳,別有幽情;羅綺穿林,倍添韻致。 他驚嘆這小令對每次陰謀的實(shí)施都確定在秋天的暗示,一再得到證實(shí);而且那在東南憑藉“依山之樹”,在西北暗結(jié)“臨水之軒”的誓言,也都有所兌現(xiàn);只是那最后兩句意味著歡慶勝利、可卿榮歸的卜辭,現(xiàn)在看來竟然是全盤落空!他下意識地重復(fù)著“別有幽情”一句,他知道那句里原來并無他體味出的甜蜜和酸楚,但他一時先撂下了那賭輸?shù)陌脝?,任心中那股幽情泛出狂波,使靈魂瑟瑟戰(zhàn)栗…… 轉(zhuǎn)過那太湖石堆積的假山,天香樓便在眼前;這時天幕似被撕開了一條裂隙,泄下慘白的月光,勾勒出天香樓骷髏般的剪影。 二 在天香樓樓上的東南一隅,有一套門扉嚴(yán)謹(jǐn)?shù)娜A屋,自這年春分以后,秦可卿就經(jīng)常住在這里,府里一般人只知道她是病愈后體弱,在此靜養(yǎng),其實(shí),她是為了更方便地同父親派來的人暗中聯(lián)絡(luò)。 這套華屋的內(nèi)室,她把原來安放在正宅臥室中的那些傳家之寶,都搬了過來,一一布置如儀;這些當(dāng)年在父親獲罪削爵前夕,由賈家冒死偷運(yùn)了過來,待她稍大識字以后、賈珍親自指點(diǎn)給她,用的,是當(dāng)年父親臨去江南前擬定的稱謂——故意夸張而怪誕,以便永不與他人之物混淆,計(jì): 武則天當(dāng)日鏡室中設(shè)的寶鏡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 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(用整塊黃色蜜蠟凍石雕的) 壽昌公主于含章殿下臥的榻 同昌公主制的聯(lián)珠帳 西子浣過的紗衾 紅娘抱過的鴛枕 而最重要的,是兩件書畫作品: 宋學(xué)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(lián):“嫩寒鎖夢因春冷芳?xì)庖u人是酒香” 唐伯虎畫的《海棠春睡圖》 她小時賈珍經(jīng)常考她:“上聯(lián)什么意思?下聯(lián)什么意思?”“春睡的是準(zhǔn)?”她總是對答如流,第二個問題她還往往一口氣不停地答出一個大串:“‘燕瘦環(huán)肥’的那個‘環(huán)’就是楊玉環(huán)楊貴妃她酒醉沉香亭!”漸漸她大起來,漸漸她悟出那對聯(lián)那畫的深意,而賈珍再問她的時候,那眼神那嘴角的彎動,也就不再那么簡單,有一回她就說:“現(xiàn)在春冷,不日酒香!”當(dāng)時室內(nèi)無人,賈珍便攬過她的腰,瞇著眼,抖著聲音問她:“睡足起來,夢境全消么?”她只垂頭不語,而簪墜搖動不止…… 秦可卿在這個月黑之夜,坐在這間充滿了太多觸目驚心的紀(jì)念物的內(nèi)室里,面對著那“武則天當(dāng)日鏡室中設(shè)的寶鏡”——其實(shí)是一大面落地的西洋玻璃鏡——思緒萬千。 因?yàn)榘衙可却安毝加煤窈竦暮熱U诘脟?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,所以從庭院里完全看不出她這居室的燭光;此刻她的居室里點(diǎn)滿了蠟燭,溢滿了酒氣般令人迷醉的甜香,空氣不流通,她感到窒悶,她把大衣服盡行脫去,還覺得燥熱,遂將中衣的扣子松開,露出一抹蔥綠的胸兜;她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,生出無限的自憐 ……是傍晚從馮紫英那兒傳來的消息——那是不能忍受的噩耗:她的父親,已于前日亡故!“樹倒猢猻散”,一切的所謂彌天大計(jì),頓成嘩啦啦大廈傾崩之勢……她的生存意義,已不復(fù)存在!是的,她曾對鳳姐兒說過:“……這樣的人家,公公婆婆當(dāng)自己的女孩兒似的待。嬸娘的侄兒雖說年輕,卻也是他敬我,我敬他,從來沒有紅過臉兒,就是一家子的長輩同輩之中,除了嬸子倒不用說了,別的人也從無不疼我的,也無不同我好的。這如今得了這個病,把我那要強(qiáng)的心一分也沒了……”那確是真心話!可她心里越來越明白,這樣的處境,說到頭,還不是因?yàn)槔献孀谒麄儯炎约寒?dāng)作了一個天大的賭注嗎?要不,像賈蓉那么個浮浪公子,他能忍受父親私下給他定下的法規(guī)嗎?——他想跟我同房,必得我招呼他才行;他竟在里里外外的人前,把我們這貌合神離的夫妻,演就成一對如膠似漆的伉儷;去年中秋后,我因焦慮而斷經(jīng),多少人以為這是有喜了,賈蓉他清楚,可他人前為什么還跟著“起疑”?我要沒了父親,斷了那使賈家發(fā)達(dá)的前景,他還能忍受那假夫妻的生活嗎?再說婆婆尤氏,她那一雙眼睛再鈍,難道看不出我和公公的私情?那回不是連老不死的贅仆焦大,都仗著酒膽,當(dāng)眾喊出了“爬灰”的話嗎?她聽了為什么隱忍不發(fā)?難道真是因?yàn)樗莻€“據(jù)了嘴的葫蘆”?哪里!那還不是她自知嫁到賈家以后,娘家家道不斷中落,你看她父親鰥居一陣以后,續(xù)了一根什么破弦——竟是個拖來兩個“油瓶”的窮寡婦——所以她只能對賈珍百依百順,且一心一意維護(hù)好我這賭注,以待將來掙個風(fēng)光的誥命夫人當(dāng)當(dāng),你看吧,打從今天開始,她要不對我變臉才怪!至于榮國府那些人,本來也是腳踏著好幾只船的,他們的賈元春,就是一個最滑頭的家伙,表面上溫良恭謹(jǐn),把當(dāng)今皇上哄得粘粘糊糊,可她在那是非窩中,何嘗不知政局隨時會白云蒼狗,所以應(yīng)變之心,極為細(xì)密,時常將宮中機(jī)密曲折泄出,那賈政之所以常往東宮走動,定與此有關(guān)!說來好笑,那王夫人的妹妹薛姨媽,定是從姐姐那兒得了些真?zhèn)鳎腔厍材沁吀镏苋鸺业乃投鸭喌男迈r樣法官花,送了十二個人,送就送吧,還偏傳出那么一串子話來: 十二花容色最新,不知誰是惜花人? 相逢若問名何氏,家住江南姓本秦! 自然是討好我的意思,但你這么露骨地捧我,不也等于公開我的隱秘身份嗎?不是形同告官揭發(fā)嗎?大面上,你得說我是秦業(yè)的閨女呀!這個秦家何嘗在江南住過!一個營繕郎的閨女,而且明說是打小從養(yǎng)生堂抱來的,怎么會是最該同宮花“相逢”最配宮花的“惜花人”呢?……想起來世上最可怕是人心!這下我們江南“秦家”灰飛煙滅了,你薛家又該纂出什么詞兒來?……至于兩府特別是這寧國府里的其他上下人等,他們哪個不是一雙勢利眼睛?之所以捧著我香著我,還不是因?yàn)樗麄兛闯鰜?,如怠慢了我得罪了我,第一個老祖宗不依,第二那賈珍豈是好惹的?他必讓你吃不了兜著走,乃至于死無葬身之地!如今我家徹底敗落,老祖宗面上嘴里固然不至于露出什么,那疼愛之心必減無疑,漸漸的,誰還看不出來?至于賈珍么…… 秦可卿癡癡地望著鏡子,她先是凝視著如花似玉的自己,后來就把目光轉(zhuǎn)移到鏡中身后露出的那幅家傳的《海棠春睡圖》上,她覺得那畫上的楊玉環(huán)果然醒來了,緩緩抬起來,在鏡中和她茫然地對視…… 兩行淚水,溢出了她的眼眶。 三 在秦可卿那套居室的下面,挨著通向上面居室的樓梯,是大丫頭瑞珠的居室,而且她的眠床,便安排在緊挨樓梯的一座大屏風(fēng)后面;從樓上牽出一根繩兒,直通她的床頭,頂端系著一只銀鈴,秦可卿無論白天黑夜,隨時可以喚她。 算來瑞珠跟著可卿,也有差不多三年了。府里的人都知道,雖說秦可卿有憐貧惜賤、慈老愛幼的好名聲,跟她的丫頭婆子們也從沒聽說哪位有太離譜兒的,但卻沒有哪位能連續(xù)三年伺候她,一般總是正做得好好的,就讓尤氏給調(diào)換了;對此府里的下人們底下頗有議論,大都是說賈珍尤氏對這位兒媳婦也未免忒嬌慣了!雖說可卿確有一副天仙般的容貌、一款子裊娜纖巧的身段、一腔子溫柔嫵媚的風(fēng)情,可誰不知道她那娘家的寒酸?除了她那個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弟弟秦鐘還勉強(qiáng)上得了臺盤,她那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什么的,不用人家嫌棄,自己就盡量不來這府里拋頭露面,即使不得已來了,又總是縮在一邊,哪兒有點(diǎn)親家的氣派!怪啊……可瑞珠之所以能伺候可卿長久,并且這一年多在可卿怪病不去的情況下還能幾層主子都對她滿意,那頭一條,倒還不是色色精細(xì)、小心伺候,而是她絕不多嘴多舌,不僅在主子們面前沒有多余的廢話,在主子背后,與其他仆婦們相處時,她也是絕不議論主子們一個字的。 瑞珠嘴嚴(yán),心還不是一塊頑石,她何嘗不覺得環(huán)繞著這位主子的神秘太多,而且許多的奇詭的事,在奴才里,能眼見身經(jīng)的,也就她一個吧,這些日子,每當(dāng)她伺候完可卿,下樓來躺下歇息時,總不免要胡思亂想一陣,尤其是今天…… ……今天晚飯,可卿是去前面,伺候了尤氏的;自搬來這天香樓住以后,尤氏當(dāng)著多少人說過,可卿久病初愈,病絲尚未抽盡,身子還軟,因之不用拘禮,不一定每天每餐到上房請安伺飯,她養(yǎng)好自己身子便是最大的孝心……可卿也就果然很少往前面去;自搬來這天香樓后,賈蓉和可卿不僅是分居,他根本就很少來看望老婆,即使來了,那彬彬有禮的樣兒,也全然沒點(diǎn)丈夫的氣概,倒像是個來作客的晚輩,不過,這底細(xì)知道的人不多;府里待客演戲,后來就基本都在逗蜂軒那邊的套院,不用這邊的戲樓了,這邊天井地面的磚縫里,都長出了好高的草;可卿貼身的丫頭,減到只剩瑞珠一個,另外的小丫頭和婆子,也只留了兩班一總八個,不用時都讓他們呆在那邊的廂房里;在天香樓和上房間跑腿傳話的,是小丫頭寶珠,寶珠倒是個脾性跟瑞珠差不多的人,只是眼力見不夠,到那需要靈活應(yīng)變、便宜行事的時候,她就往往抓瞎,惹人生惱,不過當(dāng)奴才也有個積累經(jīng)驗(yàn)的過程,且慢慢長進(jìn)吧! ……今天晚飯,所有仆婦,一律不許進(jìn)屋,飯菜茶水,只送到門簾外頭,由我在門簾外,再傳給蓉大奶奶……菜還沒傳完,我就看見她眼里淚光閃閃的;飯后,她出來,我扶著她,大面上,她似乎還是那么溫柔平和,面帶微笑,可她身子靠在我身子上,比哪天都沉!寶珠沒有一塊兒回來,說是太太留下她有用,本以為天黑也就回來,不曾想竟留下她在上房過夜了……回來一陣,銀鈴兒響,我去奉茶,沒想到她對我說:“瑞珠,你跟我這幾年,真難為你了;咱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……我這病,看來是好不了了,這府里的福,我怕是享到頭、再享不起了……”我忙勸她:“大奶奶說哪里話,您這病,不是一日好似一日嗎?興許是您今兒個累著了,要不要我給您捶捶揉揉?”她還只是哀嘆,更讓人難以克化的是,她竟拿出一支八寶銀簪,一件有黃花、白柳、紅葉圖案的衣裳,送給我說:“如今我都用不著了,留給你,好歹是個紀(jì)念?!蔽颐φf:“敢是大奶奶要辭了我,另換人伺候了;我是愿意伺候大奶奶一輩子的……”她便兩眼閃閃地望定我說:“敢是你嫌我病人用過的東西,不干凈?”我慌了,只好先接過來說:“我權(quán)替大奶奶先收著?!彼沟闪宋乙谎郏謬@口氣,自言自語地說:“我要它們再無用!這些墻上的、柜子上的、床上的……哪個真是寶貝?哪個靈驗(yàn)了?害得我病入膏肓!……唯獨(dú)靈驗(yàn)的,也就是那張友士的藥方子……我好恨!……”我只屏住氣,垂下眼皮,只當(dāng)什么也沒聽見,后來她就囑咐我下樓后好生歇息,夜里不要我上樓伺候;我都走到樓梯口了,她又特別囑咐我說:“任憑什么人來,任憑什么事,不到天亮,你都不能上樓來擾我!”她這是怎么了呢?…… 瑞珠在樓下自己的居處,就著油燈,細(xì)細(xì)地端詳了那支有黃鶯叼蟬造型的八寶銀簪一番,心中很是納悶。 后來,瑞珠隔窗望了望對面廂房,漆黑無光,只有秋風(fēng)在天井里旋磨:她便吹熄了油燈,躺下歇息,很快,她便發(fā)出了平穩(wěn)的鼾聲。 四 盡管伸手不見五指,賈珍還是極熟練地進(jìn)入了天香樓里通向秦可卿樓上居室的暗道。這條暗道所有的仆婦都不知道,就是尤氏和賈蓉,也都不清楚,那是可卿十二歲,為她蓋這天香樓時,賈珍親讓營造者設(shè)計(jì)修制的。 走到那扇直通可卿臥室的暗門前,賈珍用指彎輕輕扣出了一貫的暗號,奇怪!每次他一扣,可卿總是馬上在那邊板動機(jī)括,暗門也就立即翻開,這回他敲過兩遍,卻還沒有動靜,他心中不禁咯咚一下——難道這女子竟不等那消息進(jìn)一步座實(shí),便尋了短見么?氣性也忒大了!她難道想不到我一得便,必來她這里么?別人胡涂,她能胡涂么?我賈珍對她,難道不是一腔子真情么?什么叫“爬灰”?那糟老頭子占兒媳婦便宜,你能叫他“爬灰”,現(xiàn)我和可卿站到一塊兒,讓那不知我倆是怎么一層關(guān)系的外人看看,能說不般配嗎?我才三十多歲,可卿二十出頭了,我的雄武,她的成熟,好比那蜜蠟石木瓜鎮(zhèn)著飛燕的金盤,實(shí)是珠聯(lián)璧合的一對,只可惜為掩人耳目,只好把她配給賈蓉,那蓉兒跟她站作一處,你問不知底細(xì)的人,準(zhǔn)說是長姊稚弟……我“爬灰”?論起來,可卿還是我破的瓜,倒是那蓉兒,占了我的便宜!說來也怪,是哪世結(jié)下的孽情,我賈珍過手的女人多了,偏這可卿讓我動了真心!她對我,那也是不摻假的……這擅風(fēng)情、秉月貌的女子,就是真為她敗了這個家,我也心甘情愿??!……就算大難臨頭了,她也不該連我也不再見一面,就撒手歸天呀! 暗門這邊,賈珍滿心狐疑,情血涌動。 暗門那邊,秦可卿從賈珍叩響了第一聲,便從坐凳上站了起來,走到暗門邊,手握機(jī)括搬手,但她卻咬著牙,身子抖得如秋風(fēng)中的白柳,心亂如麻,下不了決心…… 其實(shí),秦可卿一直在想,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,那賈珍他還會不會來?她先是判定他不會來了,而且,為賈珍自己計(jì),他也實(shí)不該來;但如果真的就此撂下她“好自為之”,那她付給他的一片真情,不就太不值了嗎?……無數(shù)往事,在她心中一個疊一個地掠過,開始,她還小的時候,她只覺得賈珍是個堂皇慈藹的父輩,過了十歲,她覺得賈珍仿佛是個健壯活潑的大哥哥,而到她初悟風(fēng)月時,找不到什么道理,她的心目中,賈珍就是那她最愿意委身的男子……后來父親派來聯(lián)絡(luò)的人,跟她直接見面通話,她也從漸知深淺,到深知利害,她后來當(dāng)然懂得,這一段情緣,是絕對的宿孽,她也曾竭力地抑制、克服、擺脫,甚至于故意更加放蕩,想把自己的情欲,轉(zhuǎn)移到許多的方面,比如她就故意去點(diǎn)化過還是童貞的賈寶玉,也沾惹過賈薔,可是沒有辦法,沒辦法,到頭來她還是只能從賈珍那里,得到真正的快樂……她真想叩問蒼天:宿孽總因情么?分離聚合皆前定么?一場幽夢同誰近?千古情人獨(dú)我癡? 暗門那邊,賈珍情急中開始低聲呼叫她“可兒、可兒”。 暗門這邊,秦可卿抖擻更劇,她欲開又止,欲止又不舍,她實(shí)該獨(dú)自演完自己的這出苦戲,萬不要再連累堂堂寧國府的威烈將軍……可這孽海情天,誰能超脫?厚地高天,堪嘆古今情不盡!癡男怨女,可憐風(fēng)月債難償!情既相逢,一道暗門又怎阻攔得住! 秦可卿終于搬動了那暗門機(jī)括,暗門一轉(zhuǎn),賈珍狂風(fēng)般卷了進(jìn)來,可卿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賈珍已一把將她攬于懷中,緊緊摟住,叫了一聲“可兒!”便狂吻不住…… 秦可卿先是一束白柳般抖擻于賈珍懷抱中,任他狂風(fēng)過隙;待賈珍風(fēng)力稍減,她便從賈珍懷中掙脫了出來,倒退了幾步,賈珍追上,逼近她問:“可兒,你這是怎么……” 秦可卿理著鬢發(fā),開始冷靜下來,仰望著賈珍眼睛,說:“你來了,我這心里,也就沒什么遺憾的了……我可以踏踏實(shí)實(shí)地去了……” 賈珍抓住秦可卿的手,說:“現(xiàn)在還只是一個慌信兒……” 可卿感覺賈珍的手溫,正徐徐傳遞到自己手上,她便引他坐了下來,坐下后,他倆的手還聯(lián)在一起。他們還從來沒有這樣認(rèn)真地交談過。 “你的心,我知道……可馮紫英家的消息,向來沒慌過……” “就算你父親真的沒了,看來也還不是事情大露,是他自己沒福,二十幾年,都奮斗到寶座邊上了,偏一病仙逝,功虧一簣……你要想開,這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呵!” “他既去了,母親一定已殉了,我耽誤到這時辰,已屬不孝……” “孝不孝,不在命,全在心;比如我爹天天在城外道觀里跟一幫道士們胡孱,煉丹燒汞的,指不定哪天就一命歸西,難道我非也會吞丹殉他么?再比如我一時喪命,難道定要那蓉兒他也眼毒自刎不成?” “你們比不得我,我更比不得你們,你忘了去秋張友士留下的那個‘益氣養(yǎng)榮和肝湯’的方子,那頭五味藥的十個字兩句話,不是說得明明白白!那是父母的嚴(yán)命,我能不遵?” 那張友士開出的“益氣養(yǎng)榮和肝湯”的頭五味藥是: 人參白術(shù)云芩熟地歸身 當(dāng)時他們拼解為兩句話: 人參白術(shù)云:令熟地歸身! “人參”是可卿父親的代號;“白術(shù)”是可卿母親的代號;他們命令她:要在她一貫熟悉的地方,“歸身”! “可‘歸身’不一定是讓你去死呀!”賈珍把可卿的手握得更緊,對她說,“那是說要你在這府里耐心等待,靜候佳音,是預(yù)言你將從這里,歸到你那公主的身份上啊……” “那只是第一層意思,我們朝夕盼望的,自是這個結(jié)果;可誰想天不遂人愿,偏應(yīng)了那第二層意思,你忘了那藥方后面的話了么……” 賈珍一時無話——確實(shí),那藥方里的暗語,是說倘事有不測,秦可卿就該在這府里結(jié)束她的生命! “……而且,想起來,更知道都是天意……你記得那頭五味藥標(biāo)出的分量嗎?二錢,二錢,三錢,四錢,二錢,一錢一個月,不正好十三個月?現(xiàn)在正是從那時算來的第十三個月??!敢情要么過了那個春分,就大功告成;要么一年之后,就是我在這里殉身之日,天意如此,豈人力可扭轉(zhuǎn)的?” 賈珍這時只是搖頭,心里卻無可奈何。 秦可卿卻越發(fā)冷靜了,她從賈珍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,雙手理鬢,從容地說:“我今日‘歸身’,你來送我,你我的緣份,也算天賜了。雖說我們以前也有過那么些快活時光,到底‘偷來的鑼兒敲不得’,似乎總不能讓你盡興,今天你既來給我送行,我也沒什么可報答你的了,唯有一腔對你的真情,還可讓你細(xì)細(xì)品味……我今日一定盡其所有,讓你銷魂……只是你再不能如往日般猴急,你且在這里稍候一時,我要到那邊屋里更衣勻面,從頭開始,來此獻(xiàn)身!” 賈珍不解:“這樣就好,還更什么衣?” 秦可卿微微一笑,起身去了那邊屋;賈珍呆呆地坐在那里,一時恍惚,他眼光落到那邊壁上掛的《海棠春睡圖》上,只覺得那圖上的楊玉環(huán)正緩緩從春睡中醒來…… “珍哥!” 這從未有過的呼聲使他一驚,他抬眼一看,是更完衣的可卿走了出來,不看則已,一看血沸,縱是一條硬漢,那眼淚立刻涌了出來,一顆心仿佛被可卿抓出去捧在了手中! 秦可卿換上的,是她跟賈蓉結(jié)婚那天,所穿的吉服! 秦可卿將賈珍引到那“壽昌公主于含章殿下臥的榻”邊,讓他與自己對坐,然后將一襲銀紅的霞影紗,遮到自己頭上…… 賈珍將可卿的蓋頭輕輕揭開,他只覺得自己是確確實(shí)實(shí)面對著天人神女…… 賈珍不再是一個不知和多少個女人云雨過的風(fēng)流將軍,他簡直就是個頭一回進(jìn)入洞房的童貞男,他湊過去,慢慢解開可卿吉服的衣扣…… ……賈珍在香甜的波浪中,后悔原來的粗糙;想到前不可追,后無可繼,他愈發(fā)珍惜這夢幻般的享受,也愈發(fā)有一種與極樂相伴的痛楚…… 天香樓外,云隙裂得更大,月亮像松花蛋的蛋黃般,泄下朦朧的昏光;秋蟲在夜風(fēng)中懶懶鳴叫,寒鴉在大槐樹頂上斂喙酣睡,它們哪管樓里正在生人作死別! 五 是日晚間,銀蝶正伺候尤氏洗腳,忽然有榮府的人來,急傳賈珍尤氏,說是賈母立刻召見,這可是曠日沒有過的事,尤氏雖知必為可卿家敗人亡之事,但何以如此緊急,亦茫然無措;即刻重新裝扮起來,并問:“老爺可已知道?”命銀蝶讓總管來升去佩鳳、偕鸞等愛妾處尋到,請一同在正房倒廳中會合,好同赴榮國府。 誰知銀蝶來回,佩鳳、偕鸞等處,并無老爺身影,竟不知現(xiàn)在何所,尤氏心下狐疑;又讓賈蓉快來,人回蓉哥兒自午即與薔哥兒外出,現(xiàn)仍未歸,尤氏頓腳,少不得先命看車,銀蝶等丫頭婆子隨著,往榮府賈母處趕來。 到了賈母居所,琥珀迎出垂花門,命銀蝶等俱在門外等候,只引著尤氏一人入內(nèi),及至到了正屋門前,連琥珀亦留守門外,鴛鴦掀門開簾,尤氏跨入,見正中座上,賈母端坐,面色肅然,只王夫人一人立于座側(cè),余再無人影。 賈母因問:“珍哥兒呢?” 尤氏臉脹得通紅,嚅嚅地說:“想是帶著蓉兒,去馮紫英家細(xì)探虛實(shí),絆住了,不及趕回……” 賈母道:“還探哪門子虛實(shí)!我且問你,可兒現(xiàn)在怎樣?” 尤氏說:“自是悲痛欲絕……” 賈母面色鐵青,詰問道:“只是欲絕么?欲而不絕,又將奈何?!” 尤氏慌了,忙看王夫人,王夫人只垂著眼皮,不同尤氏接目。 賈母因嘆了口氣,微微咳嗽兩聲,鴛鴦忙到她身后為她輕輕捶背;賈母這才對尤氏說道:“論起來,可兒原是你叔爺和我作主收留的,?/div>

熱心網(wǎng)友:(三)秦可卿生病 第十回從尤氏口中得知秦可卿已病得不輕:“經(jīng)期有兩個多月沒有來”, 到了九月中旬賈敬生日,秦可卿已是“十分支持不住”,臥床不起,自己已預(yù)感到“未必熬得過年去” 。這正應(yīng)了那位張先生的話:“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”,又到了“臘盡春回”。 (四)秦可卿致病之因 戚序本第七回的一條總批:“焦大之醉,伏可卿之病之死……”所謂“焦大之醉”,指焦大醉后大罵賈府子孫“爬灰的爬灰,養(yǎng)小叔子的養(yǎng)小叔子?!边@里的“爬灰”,顯然暗指秦可卿和公公賈珍私通一事。 戚序本第十回總批:“欲速可卿之死,故先有惡奴之兇頑,而后及以秦鐘來告,層層克入,點(diǎn)露其用心過當(dāng),種種文章逼之。雖貧女得居富室,諸凡遂心,終有不能不夭亡之道。” 第十回尤氏對金寡婦說的這些話:“今日她...(三)秦可卿生病 第十回從尤氏口中得知秦可卿已病得不輕:“經(jīng)期有兩個多月沒有來”, 到了九月中旬賈敬生日,秦可卿已是“十分支持不住”,臥床不起,自己已預(yù)感到“未必熬得過年去” 。這正應(yīng)了那位張先生的話:“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”,又到了“臘盡春回”。 (四)秦可卿致病之因 戚序本第七回的一條總批:“焦大之醉,伏可卿之病之死……”所謂“焦大之醉”,指焦大醉后大罵賈府子孫“爬灰的爬灰,養(yǎng)小叔子的養(yǎng)小叔子?!边@里的“爬灰”,顯然暗指秦可卿和公公賈珍私通一事。 戚序本第十回總批:“欲速可卿之死,故先有惡奴之兇頑,而后及以秦鐘來告,層層克入,點(diǎn)露其用心過當(dāng),種種文章逼之。雖貧女得居富室,諸凡遂心,終有不能不夭亡之道?!?第十回尤氏對金寡婦說的這些話:“今日她兄弟來看她,……誰知昨兒他們學(xué)房里打架,不知哪里附學(xué)來的一個人欺負(fù)了他,里頭還有些不干不凈的話,都告訴了他姐姐。 可見秦可卿對這些“不干不凈的話”看得很重,“爬灰”和“養(yǎng)小叔子”的丑事,焦大已經(jīng)罵街,連鳳姐、寶玉都聽到了,學(xué)房里“那群混賬狐朋狗友”怎會不知?在打架斗嘴的氣頭上,沖口罵將出來。鬧學(xué)事件,秦可卿懷疑亂倫事泄。

熱心網(wǎng)友:應(yīng)該說秦可卿死得蹊蹺在劉心武的點(diǎn)評中說是與當(dāng)時她的公主身份有關(guān)但眾說紛紜也有說是因?yàn)橘Z珍強(qiáng)奸后羞愧自殺而死

熱心網(wǎng)友:以前讀《紅樓夢》總有許多問題,但是急于想知道后事,所以便帶過了。但是這一次幾個重要章節(jié)我反復(fù)讀,果然讀懂許多。比如第五回關(guān)于“金陵十二釵”最后一位“詩后畫一座高樓,上有一美人懸梁自盡,其判詞云:情天情?;闷渖睿楦柘喾瓯刂饕?。漫言不肖皆榮出,造畔開端實(shí)在寧”。我以前認(rèn)為這說的是鴛鴦,可是她是丫頭,又怎么會在正冊里呢。聽別人說是秦可卿但一直都是半信半疑。不知其緣故。原來作者刪去了一些情節(jié),卻沒有刪干凈,所以造成了一系列的混亂。首先秦可卿的病非常奇怪。第五回她還沒有一點(diǎn)兒生病的跡象,后來大夫也說:“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??偸沁^了春分,就渴望痊愈了”??墒乔厥蠀s死在過冬之前,連寶玉聽了都“不覺‘哇’”的一聲,直噴出一口血來“,可想其突然。所以不可能是病死,縊死...以前讀《紅樓夢》總有許多問題,但是急于想知道后事,所以便帶過了。但是這一次幾個重要章節(jié)我反復(fù)讀,果然讀懂許多。比如第五回關(guān)于“金陵十二釵”最后一位“詩后畫一座高樓,上有一美人懸梁自盡,其判詞云:情天情?;闷渖?,情歌相逢必主淫。漫言不肖皆榮出,造畔開端實(shí)在寧”。我以前認(rèn)為這說的是鴛鴦,可是她是丫頭,又怎么會在正冊里呢。聽別人說是秦可卿但一直都是半信半疑。不知其緣故。原來作者刪去了一些情節(jié),卻沒有刪干凈,所以造成了一系列的混亂。首先秦可卿的病非常奇怪。第五回她還沒有一點(diǎn)兒生病的跡象,后來大夫也說:“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。總是過了春分,就渴望痊愈了”。可是秦氏卻死在過冬之前,連寶玉聽了都“不覺‘哇’”的一聲,直噴出一口血來“,可想其突然。所以不可能是病死,縊死倒更可信。而且遠(yuǎn)洋死時也是跟了秦氏走的。如此看來應(yīng)是高鄂在提醒讀者秦氏的確是上吊的。

熱心網(wǎng)友:是心病

熱心網(wǎng)友:可卿不是自殺的么?